LL

52Alice

微博@落桐Levi_LToNG

(tips:合集里为每篇文章正确阅读顺序)

《光影》

·CP:艾利

·二战后背景

(我要再寻思寻思怎么给第四章解屏我发誓我只是改了个修辞)

-----------------------------

【Chapter 06】

致我亲爱的埃尔文·史密斯上校先生:

你现在打开、正皱着你那比你头顶发量都多的眉毛阅读的这封信,出自于你最敬业的一等上尉韩吉·佐耶的手笔,相信我你应该高兴的,因为我知道你等我的消息已经等了很久。

但事实是,如果没有莫布里特那个混小子跟赶着去投胎一样,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连续用23通电话烦我的话、你可能会更晚收到它。但我可不想你因此给那小子什么嘉奖,相比于此我更希望你能下令封住他的嘴。

在我的这席可以与废话划等号的报告开始之前,我先要在波恩向你传达上帝的美好致意,同时表达我对于你早早回到北境去挨冻这个不明智决定的深切惋惜。

你走的太早了,所以完全没有体会到这个城市的美好和惬意,相信我,你真应该再回这个地方呆一呆,最起码应该去看看贝多芬的故居和城市公园。

好了说完这些你也会催我切入正题了,我知道你不是放我来旅游的。

诚然,我已经看过了你给我的来信,也知道了罗伯夫那个老东西越发不安生的态度,在这个美好的春季里他的存在就像只活该被烧死的秃鹫,还是个独眼货,用食腐动物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想想看,自从去年五月份(或许还要更早),在你第一次将与内地黑市的毒品和军火走私的交易凭条拍到他桌子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蓄谋想找个机会弄死你了。一个能在国家战乱时候还仰仗职务之便倒卖军火的家伙自然不会信你那套忧国忧民,即便他还大放厥词说什么为了党国随时牺牲以眼为证全他妈是屁话。当然我明白你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你也不会暗地让利威尔把他吓成那个样子,让他乖乖打仗,如果那老东西身份不那么敏感的话,凭那几张签名落实的凭条你就能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可能是你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暂时动不了你,何况去年那段时间我们形势真的很紧张,对面连天的枪炮让人上个厕所都不得安生。如果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的话,那去年十月那次萨伯河战役则是让他彻底恨上了利威尔。

北境常年低温,不到八月那条河的河面上已经飘满了一层薄薄的浮冰,扔只鸡进去不出五分钟就能活活冻死、而且周边荒凉不毛连只鼠兔都见不着。那条河我对它唯一的好印象就是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去年那个时候,它巧不巧的正好将我们的驻扎地与敌方在那片平原上划开,对于当时形势不济的我们来说这是一道天然屏障。那个月我没记错的话,是为了维持我们的阵地接连输了两场仗,原因是物资不足,而运输物资的火车在通过铁路抵送的过程中遇上了山体滑坡。你为这事掉了几天的头发连带凯尼也成了个一戳就爆的炮仗,思来想去你不得已向罗伯夫提出:让他想办法从除铁路外的其他渠道转来物资,至于如何洗白那些东西的来路都还是后话。

那老东西趾高气昂答应的挺快,令我猝不及防的是:不出半个月他就弄来了一批物资解了燃眉之急,依我看他是自从知道滑坡之后就在筹备东西了,摆出一副甩手的姿态就等着你去求他。这不仅保证了他在你这的安全,等你后期用自己手段给他洗白来路之后,还赚了个一心为国的美名。从那以后凡事他都要插一脚,尤其是我们在做战略部署的时候,那副小人得志我老大的样子我真的该支持凯尼一枪把他干了。

不得不说,有了东西我们的战事进程就快了,利威尔带军不到一个礼拜一股作气把敌方击退到萨伯河以外,而那帮孙子在过河之后,把之前我们修的木板桥他妈的给炸了。这事传到罗伯夫耳朵里气的直哆嗦,在指挥部跟只炸毛的公鸡似的命令利威尔让士兵重新搭桥过去打仗。连续一个礼拜士兵们都没消停过,在那冷水里搭桥过去之后再接着打也亏是那老东西不上战场。幸亏凯尼当时养伤没去,不然当场发封电报能把罗伯夫骂的直接去见上帝,然而利威尔那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是礼节性骂人不带脏字,那封电报给我印象太深了,大体内容就是“我才疏学浅不懂建筑,万一弄的不好搞出来三长两短损失的是你的东西你的钱,所以你想打我没意见,你过来把桥修了,不然这场仗到此为止。否则你把物资都花在这种事上,我担心你又要多浪费你那如金鱼一样的脑容量去跟你的生意伙伴拉锯,你不像埃尔文,恕我直言你的脑袋在白天反光的让我晃眼,最后,我在此深切的向你表达我对你老年生活的担忧和思虑。”

我知道你当时看这封电报的时候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凯尼看的很开心,连拍大腿叫着什么"不愧是老子教出来的人"。总而言之利威尔违抗了军令,避免了士兵遭罪,带兵回来之后被你装模作样的训了一通又罚了两下就完事了,但罗伯夫为此气的不轻。我看见那天他看利威尔的眼神,简直就像要把他咬碎了咽下去,但他就是贱,利威尔明着不好招惹他就来暗的,但接连几次都在利威尔那吃了不少亏,还有次被他顺水推舟拧折了小臂。大概是他的诅咒计划奏效了,今年的最终役凯尼丢了命而利威尔失明,就在他失控的那天晚上,罗伯夫本来只是路过却听见了佩特拉逃命时的尖叫,进病房的时候趁着利威尔神志不清他估计是起了想把他弄死的念头,回头查起来也可以推脱是防卫过当我们又没有证据,但没想到他会被利威尔用藏起来的匕首差点一刀刺了脖子。

说到这我后悔死了埃尔文,你说我当时过去拦着他干嘛呀?

利威尔清醒了之后我没跟他说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险些杀死了佩特拉。罗伯夫虽然被吓得够呛,但被扣上了一个受害人的帽子就想搞点事情,先是诬陷利威尔得了精神分裂谋杀高官,然后要求废了他的军籍、送到山区疗养院去、甚至是想过要对他动那种混账手术来强行治疗。

我去他妈的。

我们都知道后果,如果真如那老东西所愿,利威尔前脚进了病院没两天就会以什么不明不白的理由死在那,就算罗伯夫不插手,在那种情况下,利威尔没病也会被逼疯。凯尼死了他又瞎了,留三笠在家乡上学还什么都不知道,本来这家伙已经够可怜的了,所以你为了保他把那几张凭条当面撕毁,想让罗伯夫就此罢手。但那老东西可以啊,你第一天撕了凭条第二天他就去亲自去病房让利威尔签文件,美名其曰是军队让他回乡休养以及后续的保障,但实际上那几份文件里还有废除军籍和同意退役的确认书。我就不明白了,那老东西一把年纪欺负个瞎子很有成就感?利威尔就算猜到了实际情况,但当时他除了签字也没别的办法了,连着埃尔德,衮塔那几个人也都一起遣送了。

唉如果凯尼还在就好啦,有人这么欺负他外甥早一枪干死了。

利威尔虽然从部队回来了,但罗伯夫却没就此放过他,一直都在盯着他的情况,天天在上帝面前祈祷着他能再精神失控一把他就更有理由把他送去病院了,从你让莫布里特给我寄来的他最近的一些举措就能看出来,我大体翻了翻都是利威尔在军时对他的精神评测、以及1月29号那晚老东西受的伤害鉴定,写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简直刷新了我对一个人的不要脸认知上限,讲真的他更应该去写具有浓烈悲伤色彩的歌剧。

至于利威尔这边,4号那天下午他突然给我来了通电话,这通电话让PTSD成了我职业生涯中第二讨厌的疾病(第一是洁癖,好吧真不可思议我居然跟他保持了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你知道的,他那通破天荒的电话过来我是什么利害都跟他说了,原本我以为,以他的性格这种事我不用说他自己也明白,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用一些根本上没用的外物来帮助自己克制,但这种病他只能靠自己。想必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也能猜到那通电话的具体内容了。说真的、我有些失望,也很生气、甚至我也没控制住自己朝他发了脾气——这可太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利威尔了:他变得相当敏感,也极其缺乏安全感(那东西估计已经不存在了),时刻充满着警惕性,甚至称作被害妄想也不为过(要不然天天想带把刀防身干嘛),而且在跟三笠陆续通话的过程中,她告诉我他还有抵触用药的迹象,再有就是最常见的入眠困难导致他精神很差。这也算我低估了那病的严重性,恕我失职。

听说三笠要带他去耶格尔家,我希望他多与人接触,然后打算8号也就是明天去看看他,等看完他之后再把情况跟你说说。至于你为什么现在就收到这封信——开头我就说了你最好能把那小子的嘴封上。不过没关系回头我会给你再补一封。

还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信里是说罗伯夫想要来见利威尔?

……我真希望我没听过这个混蛋消息拜托你千万拦住他,拦不住最好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做了也给我们省麻烦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当真。这封信暂时说到这里,相信我很快会把后续寄给你。

你最敬业的部下:韩吉·佐耶敬上。

——

5月7号,晚。

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片灰白。

模糊的视野像在眼球表面浮上了一层雾气,又像没有对准的焦段,在慢慢转动变焦环的过程中这个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左边是褐色的一块,是一座小小土丘的边缘,上面横陈着几具人体的形状,不光是那座土丘。当他试探性的转动眼珠,意识传递到神经末梢后的指令动作变得异常僵硬,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零散的尸体和鲜血汇聚成的小溪,粘稠的腥味液体上漂浮着松散的泥土和已经肮脏的雪,还有零星几面破烂不堪的军旗飘扬在寒风中,在耳边犹如低分贝的、被拨动高音琴弦的尖刺声。

渐渐的,他的视野越发明朗,已经能通过面前的场景回忆起那次战役。这是场在根据地外沿排险时和敌方的遭遇战,它发生在1962年10月,具体日子他记不清了,地点是距离北境根据地西南方向接近800码的一处平原上,他们那次因为成功把握住了不到一分钟的时机,抢占了最佳攻防点,虽说是措手不及但还是给了敌方一记重创。

抬头看了看周边,遍地都是敌方的尸体,他黑色的胶质军靴踏在被各路液体浸过的松软土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现在的气温依旧寒冷,来到北境的六七年时间里,足以让他习惯没有春夏的日子。看着周边敌方军队四散的尸体,在冷空气中依旧浮有一股淡淡的骨血味,引得腹中的胃酸成倍的分泌让他强忍着想要呕吐。他一手捂着口鼻,在这片土地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紧蹙的眉头环视过周边犹如人间地狱:有的尸体被连续的机关枪子弹打穿了脑部,猩红色的脑髓外流凝固在身下的黑雪上;有的失去了手脚;有的身首异处;还有的被来复枪的重火力击穿腹部,胸腔内零零散散的脏器失去了肉体的庇护,赫然暴露在这个名声昭著的战胜方军官的视野里,就像一位贞洁的修女在祭坛前扯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还有,活着的人吗?他问。

那些尚还完整的尸身成了这片死狱里最后的幸存者。

"救,救救我……"

——他猛然转过头,灰蓝色的瞳仁鲜有的惊颤。

"谁都好……上帝也好,撒旦也罢,我所信仰的那些……只要能救救我,"那个浑身疮痍的士兵匍匐在混合着血浆的泥土里,面朝他僵硬的抬起头,那张刻上沟壑的脸被凝固的血痂糊了满面,已经睁不开双眼看不出原样,他的样貌经受了灾难之后已经如此凄惨,可那勉强的一只眼睛却还在死死的盯着他,被毛细血管爆裂后满溢出的鲜血所充满、带着求生的光:

"我不想死的!不想的!我明明,不是个称职的士兵,临死前的那一刻,我的脑中没有国家、也没有敌人,什么国家荣辱,什么种族主义,那些统统都被撒旦带到地狱去吧!明明我——那一刻脑中仅有的,只有我的索菲娅、和约克他们两个人而已——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只是想,再回去看看他们而已……"

……那张照片被小心翼翼保护了许多年,白色的外边角上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破损。

它被那名士兵贴着心口放置着,此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取出来,捧在手里,虔诚的犹如信仰。上面不可避免沾染上了血污,可即便如此,画面上端坐的女人和怀中的男孩依旧美丽可爱,两个人的笑容像是在腥风战火中温婉摇曳的百合。

那幅温馨的场景印在他灰蓝色的眸子里,看的时间久了就像眼里进了沙。

他朝那名士兵走过去,蹲下身,毫不犹豫的握起老兵被血痂沾满的手臂,上身用力就想要把老兵扶上身。此刻那名老兵好像已经昏死过去,身体瘫软的就像一团沉重的死肉,较为健硕的身躯像巨石一样压迫着他原本就不强壮的骨架,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着牙,想把这个老兵从这片地狱中带出去,在这个时候,那张照片从老兵的手里无力的掉落,像樱花凋零在地面上的一滩血水里。

——下一秒,他的左胸上被人狠狠插进了一把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耳边瞬间被自己皮肉的穿透声和流血声充盈的异常寂静。

动脉被扎破,早就蠢蠢欲动的鲜血,像开释大赦的囚犯一样暴涌而出。

那个老兵抬起头,他的脸被风化成了一枚骷髅,黑漆漆的眼窝就像在狠狠盯着他。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整个视野里所有凄惨死去的士兵齐齐昂首、无数双空洞的眼窝森然的注视着:它们就像奠柏突然振起的枯藤——争相抬起骨节不全的双手、想要一齐去撕裂被尖刀豁开的创口——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这个活该被杀死一千遍的、戴着那肮脏军章的走狗!"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带给我们国家的伤害!我不会沦落至此!我不会今生连我的挚爱都见不到!你还在假惺惺做好人吗?"

"——你活该下地狱!"

——

三笠在房间里安睡的时候,被隔壁房间突然响起的杯子碎裂的尖刺声惊醒。

她连外衣都来不及披的,匆匆起身去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利威尔!"

当床头柜上台灯打开的那一刻,昏昏暗暗的灯光还是照亮了半间屋子,紧接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靠近床头的地板上散落的碎玻璃,清澈的液体流放满地、还有呆呆坐在床上,双眼低低目视前方显得毫无神采的利威尔。他被包裹在浅灰色睡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白的吓人,微张的嘴唇里不停在换气。

"你怎么了?"三笠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后想要坐在床沿上,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像是受到噩梦惊吓的人突然对她严厉的指责道:"谁让你过来的!"

"你……"

"我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过来吗?"

"……"

三笠不出声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他的喘息不是那么重了,才叹了口气,坐下身来语气平静的问道:"你做噩梦了吗?"姑娘说到这低眼看了一下他的手,不出意料,他抖的很厉害,"你的样子是被吓坏了,利威尔。"说完,对方动作很笨拙的将手像猫一样缩进了被子里。

"你还跟以前一样,一旦我惹你生气了,你就关上门自己憋着,以防止控制不住脾气过来教训我。"

"……"

"还没平静下来吗?"三笠皱了皱眉,接着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床头柜,拉开第二层抽屉,借着灯光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因为听见瓶子里药片碰撞的声音,利威尔有些警惕的侧过头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做噩梦了,如果你还不舒服的话这个药能帮你平静下来。"

"我不想吃。"

"相信我它对你没坏处的,你到现在都还在发冷汗,说明你刚刚被吓得不轻。"

他低了低头,因为情绪激动而下意识地吞咽,后颈上凸出的颈骨格外明显。三笠以为他的沉默就是同意了,便拧开盖子,回想了一下用量,刚往盖子里数了三片倒进去,然而却被他出手不重的突然抓住了手腕。"我没事了,把它收起来,你去睡,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一早就要去学校。"

"相比于你而言那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你去做你的事,你马上就要毕业,在此之上我可以管好我自己。"

"利——"

"还有,"对方抬手扶了扶额头,再放下手的时候,他紧皱着眉打断了三笠越发想要反驳的话,那双无神的眼睛连同他的接下来的语气一样充满了不容置疑,"我回来第一天就说过,等我能习惯自己在这生活的时候,你应该搬回耶格尔家去,完成你自己的学业,除此之外不应该有任何其他的事能打扰你,尤其是一些根本无意义的事,那只会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

——她应该会发火的。

利威尔这么想着、因为他已经听见了咫尺之间,身边那个姑娘越发粗重的呼吸,甚至是当她用力握拳时,几枚骨节发出不友善的警告声。

——如果她会就此摔门离开,然后第二天好好收拾东西回去,这其实正好能随他的意。

这个姑娘为他付出的够多了,不应该再被他这样用所谓亲情的锁链禁锢她的未来。

"利威尔,“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我需要和你好好谈谈。"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他偏过了头,拿起被子就想躺下继续睡觉,"你也早点回去睡。"

他话还没说完,三笠一把揪住了他的被子,顺道拽住了他的衣领,语气恶狠狠的说:"我今天不把这事跟你谈清楚你就别想睡觉——妈的大不了明天给那个光头补通电话我不去了,稿子让他爱找谁找谁!"

"我提醒过你多少次女孩子不准学凯尼那些脏话!"利威尔说完一把错过三笠的揪住他衣领的手,朝三笠出手的瞬间被姑娘灵敏的躲了过去,两个人纯上肢动作交了几个回合后没出什么悬念,最后利威尔猛然起身反剪住三笠的双手把她按在床上,姑娘很不爽的咬着牙,费力的抬起眼狠瞪着像是在跟她对视的利威尔,"妈的你不是看不见吗!"

"听声音一样可以,别忘了你的格斗是谁教的,另外我说了,女孩子不准张口闭口都是脏话。"

"那些该死的东西都见鬼去吧!利威尔我问你,4号那天、就是我第一次带艾伦来家里见你那天,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进过我房间?"

……对方听完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你在找东西是吗?另外、当天我问你有没有给别人打电话的事——你在骗我,我跟韩吉长官确认过了,她告诉我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你的电话,知道这点就够了、我没打算再细究你们的谈话内容。"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利威尔,你这段时间不对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么大的戒备。起初我每天离开前会留下嘱咐你该吃的药,但后来有一次提前回来我发现你会把药倒掉、然后跟我说你一直很正常,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相信、在我搬走之后你会管好你自己生活的很好?我不想给你压力,我一直觉得、你能从北境活着回来我就该祈祷了,哪怕你现在看不见了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像小时候你照顾我那样照顾你,但你现在的情况让我很难受,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专心学业,我无论说多少次你总以为只有离开你才是对我好、但我告诉你你那些话都他妈的是放屁——连同刚刚说的那些也是,你以为、我现在天天为我唯一的亲人提心吊胆就是为我好吗?"

三笠的话越说下去她的语气越发强烈,她已经能感受到钳制在自己后背上的双手在微微发抖,不用刻意抬头去看,她也能猜到利威尔脸上的表情。

"从你当初,决定在凯尼那里留下我的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没什么事可以比你更重要,因为如果没有你的话,在我父母死后,我也会被凯尼那老混蛋不知道扔到哪个死人堆里,所以……"

"你能别再让我为你难过吗?"

……他渐渐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在三笠坐起身的时候,利威尔听见她断断续续吸鼻子的声音,这让他朝着她的方向抬起手,动作很慢的伸过去,先是没找准位置碰到了她的肩,这让他触电似的回缩了一下后被姑娘握住了手,帮他准确无误的触碰到她的脸颊,他能用手指力道温柔的去拂拭姑娘流过泪的眼角。

"……刀,是,凯尼留给我的那把匕首。"

他的话让三笠感到一阵惊讶。

"你说你在找的东西?"

"对,"他放下了手,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疲惫、后背渐渐倚靠在床板上:"在我失控恢复清醒后的第二天,韩吉就把它从我身边拿走了,连同埃尔文那家伙也是。他们说只要我配合治疗、就会把它还给我。但我从北境回来,韩吉都没有提过,所以我以为、它会不会被交给了你。"

面前的姑娘听到他的话,下意识两手攥紧了睡裙的裙裾。

"……那个东西对你那么重要吗?"她咬着嘴唇问道。

"听上去的确令人费解,但它在身边的话,会带给我安全感,我很、需要它。但事实上,韩吉他们并不允许我这么做。"说到这他抬了抬头,嘴唇微张,犹豫了一会才能问出口,"它不在你那儿……对吗?"

"……"

"……三笠?"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索。

"——它不在这儿,"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她握住他冰凉的手,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彩:她需要极力克制住自己,尽管对方感受不到,但她那颗心脏此刻却发了狂一样,在她脆弱的胸膛中毫不留情的抨击着。"利威尔,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他垂了垂眼,"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让你担心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的病情我都知道,或许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些困难,但,我希望你能对我们产生你想要的安全感,我们都希望你能好起来,相信那几位长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后续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好是坏,你都不是一个人。"

迟疑了一会儿,利威尔冲她慢慢点了点头。

"不早了好好睡吧,放心我也一样。做个好梦。"

三笠说完,她帮着他重新躺下,在盖好被子之后,先是去客厅找到工具清扫了地面的玻璃渣,然后随手关上了灯和房门。

她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用自己仅剩的一丝理智轻轻关好了自己的门:此刻一片黑暗中,她紊乱粗重的呼吸声显得如此突兀,就像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惊吓。她的整个身体紧贴着房门,漂亮的黑色瞳仁在那精致的眼眶里止不住慌乱的战栗,当她借着窗外投射进来柔和的月光,看见自己床头柜上,被她两天前拿回来的档案袋,严肃的牛皮纸封面上,那只凌厉的黑鹰张牙舞爪犹如来自地狱的使魔。这让她捂住了嘴,整个人缓缓下滑最后瘫坐在地面上,紧紧缩在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在那份档案袋旁边,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半开放在那,在黑夜中若隐若现闪烁着冷光。

……

5月8号。

三笠在临出门之前,利威尔特地向她询问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换做平常他自然是不会关心这种琐事,反正对他来说每天都是一样的,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还记得那通电话。

而且还有他没记错的话,到七月就是他们的毕业季,现在还剩两个月的时间,毫无疑问那个姑娘的日程会被安排的越来越紧,这种情况下,几乎每天他都只会在家里度过,偶尔出去也只能在周边不远的地方徘徊。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利威尔刚刚收拾完午饭,他对于自己做的每顿从来都没什么概念,做出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要能果腹就可以,至于三笠难能可贵的称赞他也没什么心思。大概是因为是他情绪一直没什么起伏,很长时间以来他的胃口也很差:那种感觉就像是倦于消化任何多余的食物,真的要追溯起来应该是去年就有的事情了。时间长了他觉得屋里的空气有些沉闷,便挨个房间去做了一下通风。

这个偌大的屋子里安静异常,只有外面风过鸟啭的声音,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那根黑色的手杖被放在楼梯口,斜靠在那像是发挥了镇纸的作用来控制这间屋子的气氛。

从楼梯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外面不重的叩门声。

他以为是韩吉到了,但心下还在诧异:那家伙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样的礼貌。

顺手拿过那根手杖,从容不迫的走到玄关,他在门口站定了一会,浅浅的蹙眉,想要确认一下门外的动静,毕竟这实在不像是韩吉的作风。

最后他还是摸寻到了门把打开门,随着一阵门板底部摩擦地板的吱啦声,外面的阳光就像被禁锢久的孩子、释放着它们的好奇,马上满怀冲动的一股脑儿涌进这个房间。

"是谁?"利威尔的另一只手握着门板,他听见对面有呼吸的声音,接连不断的非常急促,可那人却迟迟不出声,这让他有些不悦:"不要不说话。"

"利威尔先生,是我。"对面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怀中抱着的书本紧贴着胸膛,光线跳跃过他的眼睫,忍不住紧张他用舌尖润过有些干裂的嘴唇,几次呼吸过后他才能尽量平静的出声,"我是艾伦。"

"三笠不在家,你们一个学校我以为你知道。"

"哎?"对方的逻辑让艾伦没反应过来,"不,我是来找您的。"

"三笠让你找我吗?"

"……不是,您忘了吗?您上次来我家里聊天的时候,我说过想要在以后有时间的时候过来给您念念书,您是同意了的。"

……利威尔懵了。

为什么他对这档子事没印象?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这种事。"如果他能看见艾伦此刻脸上的表情的话,他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兴许还能再好好考虑一下修辞。

"怎,怎么会!"艾伦看见他的样子有点急了,那个样子利威尔看不到,就像一只在原地团团转的仓鼠,"您再想想!您答应过的,因为您说没有特别想看的,所以就让我自己找,我就给您带了本我喜欢的诗集想给您念。"青年一边说,一边忙不迭拿起他一只手将书放在他手里,因为高度差无法避免的用了俯视的角度,艾伦看到对方始终没松开过的眉头,刚刚过来时还兴高采烈的情绪顿时被消灭了多半。

"……您想起来了吗?"

听见艾伦的追问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此刻他拿在手里的物体确实是书本无误,还是厚实的木壳精装。他回忆着那天在饭前他与这个青年的聊天内容,从对方日常的生活到他自己零星的一些琐事,隐隐约约他记得艾伦好像是提过这件事,但那之后他的态度却想不起来了,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厨房就传来了卡露拉失误撞掉碗筷的声音。

……看来一时半会这个糊涂事是想不起来了,利威尔已经放弃继续追究的打算了。

"你先进来。"利威尔转身进了屋子:不管怎样这小子已经大老远跑过来,总不能因为他自己的记性问题把人这么随便的晾在外面。"别忘换鞋。"

"好!"

利威尔把手中的书暂时放在沙发上,听见人已经进来将门关上的声音,便随口吩咐让他先坐。他背对着艾伦一边走向茶水台,一边心里对今天的这个突发情况感到几丝烦闷,毫无疑问,有种在自家领地被打扰的感觉,这让他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变的越发低了:"现在是中午了对吗?"

"啊?对,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你从家里过来?"

"是从学校过来的,我们今天早上的课,教授把最近的事情都讲完我就直接过来了。"——因为跟您约好的就是今天。艾伦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犹豫着还是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怕惹他不快。

"我听见你呼吸很急,跑过来的?中午吃东西了吗。"

"也……不能算跑,"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下了电车之后就忍不住想要跑过来,"我在学校吃了点才过来的,对了您吃过了没有?"

"嗯。"利威尔倒了杯水,转身从茶水台那里慢慢走过来,艾伦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动作实在没忍住,便想从沙发上起身过去接他。然而就在艾伦伸手要碰到他的时候,利威尔手臂一缩,将拒绝的意思透了个明显,"你不用帮我,回去坐好。"

"……您看不见,”艾伦低低的说:“每天生活都很不方便。"

"我习惯了。"他一只手端着水杯,在摸到沙发坐下之后,将水杯推到了茶几的对面,心下很理所当然的觉得艾伦会坐在那里,但他半晌没有听见人走过来落座的声音,这让他有些不悦了:"艾伦?你不要不说话,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那小子先是不明不白的跑过来、接着这时候又一声不吭是在耍他吗?

"抱歉。"

"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没什么,"艾伦低了低头,利威尔看不见他的神态,耳朵里只能听到他缓慢挪步,然后走到他面前坐下身而已。"我只是听见您刚才的话,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小子比他想的还要多愁善感。"啧,这种事简直没道理,这又不是你造成的。"还没等艾伦回话,他又开口说道:"如果你在路边随便见一个人都有这种情绪的话,你这日子怕是不用过了。"

"可您和别人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利威尔听见他的话不由得想笑。

"就因为我是你女朋友的哥哥吗?


----------------

进考场之前闺蜜问我为啥带着ob利利过来。

我理直气壮说这是封建迷信。



四大皆空orz


评论(8)
热度(37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LL | Powered by LOFTER